大时代的边上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入学率年代,有证据显示大学正在失去对高等教育的控制权。这是因为网络正在无情地变成人们获取知识的主要基础设施——既是一个容器又是一个人与人之间相互交换知识的全球平台。新一代学生希望有一个完全不同的高等教育模式出现。
哥伦比亚大学宗教系主任马克·泰勒在《纽约时报》发表了《我们所知的大学的终结》,他的矛头不仅指向本科教育,甚至说:“研究生教育是高等教育的底特律。美国大学的大部分研究生项目生产了没有市场的产品(候选人的教书职位并不存在),开发的技能也越来越少地被用到(在各个领域的研究和发表在期刊上的论文除了很少几个志同道合的同事,没有人会去读它),成本却都在快速增长(有时候要超过10万美元的贷款)。”
在此情况下,学生越来越多地选择替代高等教育的其他模式。斯隆联盟的统计,2007年美国将近20%的大学生,即约390万人,选择了在线课程,且数字还在增加中。凤凰城大学每年注册的学生超过20万人,包括1.6万名在线的mba项目学生,相比之下,哈佛大学只有900名。
对于想要成功的大学来说,它们需要共同协作来为高等教育发起一个全球网络。它包括三个阶段或层次:第一是内容的变革,教授们把教学材料放到网上供其他人免费使用。第二是内容上的共同创新,教师们跨越制度上和纪律上的界限合作并分享创意,通过维基和其他工具来共同创造新的教学材料。到了第三个阶段,大学从一个地方变成了全球网络院校中的一个节点。
换言之,大学教授和其他参与者应该贡献一个开放的、拥有世界一流教育资源的平台,任何地方的学生都能终生通过这个平台学习。今天关于大学的常见隐喻仍然是象牙塔,其实,它刻画了当今高等教育系统的主要缺陷之一。21世纪的大学应该成为一个网络和一个生态系统——而不是一个塔。这意味着,大学学习不是从笛卡儿的“我思故我在”的假定开始,而是关乎一种社会性学习,“我们参与,因此我们存在”。
协作式知识生产的最低阶段仅仅是内容的变革:大学把教育材料放在网上,进入公有领域。这在传统上被认为是私有财产,并且是大学在全球市场上吸引学生的竞争优势。然而麻省理工学院开创了“开放课程”这一概念,今天超过200家高等教育机构紧随其后。
麻省理工学院的开放式课程见https://ocw.mit.edu,始于2002年,终于2007年,共有33个学科的超过1800个课程被公开。网上内容可以被任何人免费使用、复制、传播、翻译。在过去十年中,麻省理工的创举可能是对世界知识库最重要也是最经济的贡献。把每个课程放到网上花费了麻省理工1万到1.5万美元。要做到这样,必须从各个院系收集课程,保证公开分享的适当许可,并为全球分布编排素材。有视频内容的课程的花费还要翻倍。但其结果,就像在教育界投下了一颗炸弹,并向教育创新又迈出了一大步。
开放式课程解决了相互隔离的问题并提供了丰富的材料,所有人都可以自由使用,毋需考虑它是不是大学的附属财产。除了帮助学生学习,开放式课程的材料也被教师们重复利用。设想一下这给一个典型的教授生活带来的巨大改变。在开放式课程之前,院系成员在内容创造过程中基本是相互隔绝的。
在数字世界里,为什么学生们不能选择一门另一所大学的老师的课程呢?学院和大学应该利用网络来创造一个全球性的卓越服务中心。换句话说,一个大学应该选择它最好的课程并与世界上一些最好的大学联手为学生们创造一个毫无疑问最好的课堂项目。学生们在他们感兴趣的领域里能够从世界上最优秀的头脑那里学习——不管是在具体的教室还是在网上。这个全球性学院也将会对网上所有人开放。
分享材料无疑是重要的第一步。但是不能把开放式课程仅仅作为一个简单的、用户点击和选择他们需要的材料的在线图书馆,它应该是一个随着时间的推移,用户合作、分享经验并帮助改进和增加内容的平台。
随着教学法模式不断被挑战,大学的收入模式也不可避免地同样会被挑战。如果所有的大型研究型大学必须为学生提供能够在网上免费得到的课程,为什么这些学生还要付学费呢?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