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少女容易厌弃自己,想成为另外一个人,消费社会则已经提前将一些信息塞给她们——她们可以成为动漫人物或者明星。17岁的高中生已经在中国的各大车展上粉墨登场,她们浓妆艳抹,把自己暴露在闪光灯下;日本少女花10万美元将自己整形成法国瓷娃娃。乌克兰女孩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漫画人物,体重减到39公斤。
她们青春年少,为了成名可以各种“博”,她们快速领会消费社会关于“老”的各种定义。席卷亚洲的宅文化加剧了对于童颜、巨乳、无邪的追捧,二次元世界最常见的萌设定是泳装美少女,她们有着巨大的水汪汪的眼睛,大瞳孔和虹膜,所以,美瞳大行其道,锥子脸成为最流行的脸型。电玩游戏的美少女代言人更是满足了宅男的幻想,“宅男女神”舒舒随着电钻抖动e奶出现在游戏广告中,瑶瑶以32f巨胸坐着骑马车,带着童音喊出“杀很大”,这位由高中生一夜蹿红的女孩自称“胸大无脑”,她们的出现也让台湾学者焦虑地呼吁维护“少女权”。有一些女孩将人工美化的身体作为一种投资,希望放在市场上卖一个好价钱。于是便有了嫩模、干爹的干女儿。tvb总经理陈志云对嫩模的定义是“未成年、无技能与show身材的女公仔”。她们填满八卦周刊的空版位,不断被踢爆“饭局价”“上房价”。她们青春年少,为了成名可以各种“博”。她们快速领会消费社会关于“老”的各种定义,如果不趁着年轻多争取一点,就会像用旧的芭比娃娃一样被扔掉。商业社会消费了她们,主流社会则厌弃她们。在针对1700名香港市民的一份调查中,多数受访者认为嫩模败坏了社会风气。社会工作者则担心嫩模会扭曲少女对于“女性形象”的认知。成人社会常常习惯于通过批判少女堕落、虚荣来降低自己的罪恶感。在内地,她们通常是微博身份认证的“模特”、“艺人”,艺校毕业,长腿、丰胸、水蛇腰、锥子脸、长卷发。上北京、下三亚,穿着zara的晚礼服,手上提着a货的双c或者h开头的手袋,她们发嗲、炫富、秀下限,想成为网络红人或者幻想嫁入豪门。
在网络时代,出现在国家大场合上的少女成了人们宣泄与消费的对象。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北京首都机场迎接外宾的少女是蓝灰的政治场合最靓丽的点缀。她们与权力近距离接触,享受一些老百姓无法享受到的特权。在北京市政府四楼换衣服,穿上那个年代罕见的光鲜衣着:白衬衫、背带百褶裙、皮鞋。给元首献花的女孩还有专门的休息室,吃高级点心,献完花由专门的小轿车送回学校。对权力的仰望和想象,让少女迎宾队在各种场合被复制:校门口欢迎领导视察会让中队长献花;学校开研讨会总会有高挑的女生当迎宾小姐。男性对于政治场合上女性的关注一直可以延续到少女成年,每年中国两会上的女性服务员都是余兴花边的最好素材。在网络时代,出现在国家大场合上的少女则成了人们宣泄与消费的对象。2008年,林妙可在全世界面前堂而皇之地假唱,这种被官方认可的虚假让很多人不爽。但是,她的监护人坚持让她进入娱乐市场,于是,网民对她的恶搞和攻击就一直没有消停过。2012年6月,一张娱乐圈女星陪酒价格表在网上传开,14岁的林妙可也身在其中,陪酒价格为7万;她还 被ps恶搞出火辣乳沟照。这一切恶意的背后是成人社会的逻辑:既然你是一个讨厌的女人,作为一个厌恶你的男人,就直接用性来将你扳倒。
关于处女的炒作无一例外地可以引发讨论,让炒作者三分钟成名。“身体本来是女性抵抗命令的最后战场,却成了第一个被征服的对象。” 苏珊?布朗米勒《违背我们的意愿》一书中这样说。从史前时期到如今,强奸一直发挥这个重要的功能,即有意识的威慑功能,通过这个功能,所有男性令所有女性望而生畏。在男人征服新的土地之际,在男人奴役一个又一个民族的过程中,在男人向胜利飞奔的血路上,无疑都会强奸。它是战争游戏一种最惯用的借口,国家征服、民族统治难逃干系。在纳粹德国时代,德国少女联盟将少女训练为身体健壮的未来母亲和家庭主妇。她们不能随意结婚,主要任务是生产优秀雅利安人。她们是纳粹婚育政策的受害者和执行者:健康漂亮的母亲被要求多生育,而“不健康”人群则被强制绝育。经过洗脑教育的少女联盟甚至信仰纳粹运动“将妇女从妇女解放运动中解放”出来的信条。这些还不是全部,即便女权主义兴起,女性,尤其是少女仍然处在弱势地位。在媒体上,总能找到一些难以置信的新闻:信阳某公司招聘采茶女要求处女之身;湖南浏阳周洛景区野生桂花节期间为“处女”免票;真真假假的富豪征婚总是以非处女不娶为最大噱头。关于处女的炒作无一例外地可以引发讨论,让炒作者三分钟成名。《如何辨认处女》的网帖永远维持着高点击率。中国男人的处女情结让处女膜修复生意兴隆,2013年春节前,东莞整形医院接到的处女膜修复手术是平时的三倍,因为女孩们都要回老家相亲,未来的丈夫希望她们是处女。与处女膜修复手术一样火热的还有无痛人流,广告被反复播放,告诉女孩们人流就像去医院打个点滴那么简单。人流小广告发到中学生手中,上面写着“学生五折”。2011年,中国有1000万妇女堕胎,其中有250万是不满18岁的少女。她们不知道这样的手术会给身体带来怎样的伤害。少女作为性交易对象进入公众视野,2011年11月初,上海检方披露过一起涉及20多名女中学生的“集体援助交际案”,她们大都未满18岁,最小的不到14岁。“援交”表面上看起来是少女为了物质而与成年人做性交易,其症结在于成人社会的巨大需求。除了处女情结之外,男人希望在少女身上获得缺失的青春慰藉。消费少女的“破处”行为在官场中还有特定的消费人群——正处级干部,他们认为“破处”后,就能从处级升到厅级。舆论普还遍认为“嫖宿幼女罪”在中国法律中给强奸未成年人提供了法律保护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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