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的中国男人
2014年8月7日,王志纲60岁大寿。老王携其新书《玩出来的产业》,在昆明举行了一场“三生有幸、牵手未来”的主题论坛。他说这是给自己、给工作室办的超级派对,今年“王志纲工作室”成立20周年了。“把跟我的生命、跟工作室的事业有交集的朋友们全请到一起,来分享我们对生活、生意、生命三者的体悟:怎么才能有意义地走过这一生?怎么才能把生意做得潇洒、轻松、有尊严感?怎么才能让生命非常有价值?”爱玩的老王,一直自诩是“三生有幸”的引领者。。
20年,老王不是一个人。他与他的团队,为中国地产、城市战略、旅游产业搭脉,玩着就把钱挣了,还玩出了一份民间智库的事业。
长白山度假区的建立让万达获得了未来,未来很多休闲产业都将来自王健林的手笔。
老王有一张2013年星河湾老板黄文仔60岁寿宴的照片,照片上杨国强、许家印、朱孟依等全国主要房地产开发商老板与老王相聚一堂。从碧桂园到星河湾,从龙湖到万达,从商后的老王在地产圈内以“首富制造者”闻名。20年,地产业的起伏一波又一波,王志纲工作室一直与当红的地产商在一起。
如今深谙传播学的老王讲故事,一切自然从当红炸子鸡“万达”开始。6年前,王健林把老王找去了,当时卢志强、黄光裕、孙喜双,中国首富榜上好几个人都在场,他们希望老王和他们一起探讨一个问题:下一步中国的奶酪在哪里?
当时万达的城市综合体已经做到全国第一。但王健林成天琢磨的事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田里的。同样,王志纲工作室深圳公司总经理段明说:“工作室的特点就是熟则不做,一个行业成熟的时候我们不参与,相反行业的探索期,我们有兴趣参与。工作室永远对新事物保持着敏锐,这也许是保持先进性的前提。”
当时,智库老王对万达王老板表示:“中国房地产将走完黄金十年的发展时间,整个房地产行业将重新洗牌。但房地产行业还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以后优秀的房地产商不是卖房子,而是卖生活方式,未来的房地产不再是简单的住宅地产,而是‘泛地产’。”
于是,万达王老板在智库老王的参谋下,一起去打造一个样本,展现一种生活,获得一个未来,他们择址长白山。若干首富和老王一起包机去了,为万达选定了开发范围,明确了万达作为“一级半旅游运营商”和做好区域开发的自身定位。在具体的产品构成上,老王帮万达选了“三菜一汤”:“第一道菜”就是高尔夫,推荐了美国的高尔夫球场设计大师琼斯和尼克劳斯。现在这里的球场已经成为全国甚至亚洲高尔夫球界朝圣地。“第二道菜”是滑雪场,夏天是高尔夫,冬天自然就是滑雪。“第三道菜”就是度假酒店,几十个休闲度假酒店。最后“一汤”就是温泉。
“王健林这个企业发展靠规模、靠集成、靠资本,由于万达有这么大的实力,所以我们设计了上面的玩法。现在这个项目还没有赚钱,但是从资产的角度说,他已经获得了巨大的盈利空间。第一,他获得了未来,未来很多休闲产业都将来自王健林的手笔;第二,万达开了模具,可以全国复制。”长白山之后,万达在全国开发了10个类似项目,项目开发时间也从3年缩短为2年甚至1年。万达签订长白山的合同用了100天时间,如今万达开发西双版纳度假区,签合同只用了一天时间。6年过去了,王健林成为休闲地产之王。
老王信手拈来一堆数字:“十年前旅游休闲的人群只是700万出差的人士。2013年,中国已有6个省份人均gdp超过1000美元,在长三角、珠三角、环渤海至少有一两亿先富起来的人,他们是度假市场上兴风作浪的主力军。”按照国际经验,休闲度假市场爆发性增长期为人均收入从3000美元到8000美元期间,2009年,中国人均可支配收入达3000美元,这意味着2010—2020 年是中国休闲度假市场快速发展的黄金时期。陪着“首富”玩,求新求变的老王与首富们一起把握了大势——“玩”是一个时代。
“闻香”是旅游的高级阶段,游客开始关注景区的深厚文化底蕴,同时,也注重心灵的独特体验。
经常跟随老王出差的员工有时会开玩笑式抱怨:王老师对吃太讲究,太麻烦了。“出门在外,他从来不爱吃五星级酒店的早餐,每天都要出门去吃有特色的、原生态的、最好是稀奇古怪的当地小吃。而且每天早餐不能重复,吃不到、吃不好就会不开心,闹情绪。”王志纲工作室深圳分公司副总王振宇也是多年老员工,他补充:“多年来,王老师对一切原生态、未知领域的探寻都难以抗拒,不仅仅是食物。”2003年做丽江项目,老王一时兴起就带王振宇走出古城,去寻访峡谷间的石鼓寨。两边都是高山,在山崖上的寨子里,来王振宇看到了最美最璀璨的满天星斗。他评价老王:“他的最大特点就是一直很爱玩,对生活永远有好奇。拔高点、时髦点说也是爱体验。”
爱玩的老王17年前接受云南省政府邀请,为1999年举办的世界园艺博览会提供整体策划。作为一个民间智库,这是老王团队第一次接触旅游性质的案例。17年里,老王的理论是旅游消费如饮食消费一样,根据社会的经济发展水平,可分为“吃肉—喝汤—闻香”三重境界。“吃肉就是看景观,喝汤就是休闲,‘闻香’是旅游的高级阶段,游客开始关注景区的深厚文化底蕴,同时,也注重心灵的独特体验。”
老王自己是一个愿意为“闻香”而买单的人。8年前,他去丽江入住当时鲜为人知的“悦榕庄”,一晚3000元,他说值。“3000元值,其中800元买玉龙雪山,800元买童年回忆,800元买spa,剩下600元买住店,一点也不贵。”在东京,他提前两三个月预定了一家号称“寿司之神”的寿司店的饭局,品尝了近万元的寿司大宴。每个寿司都将近1000元,老王说太值了。“因为我吃的90%是他们的精神、记忆、历史,是他们对餐饮近乎神灵般的崇敬及只专供给他们的原料。”这样的老王,当然愿意帮客户打造“闻香”的产品。
2003年,工作室总裁云亮跟着老王做成都城市发展战略这个项目。老习惯,老王在成都也到处找美食,他在皇城老妈吃火锅,边吃边和老板聊天,他想了解为什么成都人能把火锅做得这么精致。云亮在老王的启发后领悟重庆人的特点是粗枝大叶粗放型,重庆人做火锅,如果不经过成都公子哥们的精心琢磨,把火锅精致化、规范化,赋予某种玩法,重庆火锅走不出四川。在当时社会环境下,成都人未必玩得转大工业、高科技,但是做休闲文化、服务业,绝对玩得风生水起。云亮回忆起老王的比喻:“成都是西部一群穷汉子里的一个美女,她的作用就是把粗糙的生活变得精致化,愉悦大众。成都发展战略就是根据这个调性来做的。”最终,工作室为成都定位“休闲之都”,造就了成都的发展。对区域文化命脉的挖掘和把握,找到项目灵魂所在的一个出发点,也成为工作室的常规工作方法。
实践使工作室深信,在专业、技术、管理与执行之上,必须有一套适用于中国特色的解决之道。
17年,工作室结交了许多真正对旅游精心雕琢的朋友,老王抱着由衷的尊重和激赏,称他们为“玩家”: 宋城集团的老板黄巧灵,十多年来为“宋城千古情”这场大秀倾尽心血,把自己当年作为一个文艺青年的梦想和激情注入其中,最终靠一场大秀打遍天下,做成一个上市公司。黔香阁的老板李健中,把自己二十多年对古建筑的痴迷和收藏、对家乡美食的热爱与钻研倾注到产品上,每一个细节都是自己精心把握,专注到了极致,终于做出令玩家赞叹不已的顶级会所系列。“‘玩家’的特点,是对自己的事业发自内心的热爱甚至痴迷,有完美主义精神,有持续专注、持续改善的投入,有比肩专家的专业水平和经营能力。”
老王与他们志趣相投,因为他自己也是个玩家。如今,老王痴迷地在玩高尔夫,他一个星期要打6.5场高尔夫球,打遍了全中国400多个球场。“高尔夫就是一个人的心灵过程。你打一局球,就是一个人生的起承转合。有突飞猛进,有饱受挫折,有飞来横祸,全在里面了。”
老王尊重古训: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行走,曾经飞行上百趟,平均三天走访一座大陆城市,这么频繁的旅行,让他随时掌握中国城市的风吹草动。他阅读,每次上飞机,他的阅读量都让同行下属惊叹。老王读书,也读人。云亮感叹:“每到一地,王老师爱凑各种饭局,找各种人聊天。他在乎一个饭局的参与者都有谁。一堆老板,一堆官员,彼此信息观点碰撞,能气氛活跃起来。还有打球的时候,他也留意各种信息交汇。”每到一地,老王要找四种人聊天,通过对这四个“纬度”的切入大致完成对一个区域的了解和把握。他要找深谙当地文化的学者、文化人,能把这个区域鲜活、市井化的文化命脉找出来;他要找当地好玩的记者,能了解当地最时髦的衣食住行;他还在意了解有文化的官员和企业家想法,这两类人由于有政治使命和经济使命,能鉴别区域文化的实用性特点,看问题有产业的角度。
2012年,段明带领深圳团队兵分三路协助老王做内蒙文化产业,她记得当时耗时1个月,行程近两万公里的考察线路是他们精心讨论很久才确定的。为了节省长途路程时间,他们在2万公里行程安排了100多名专家、学者上车和老王聊天,“一路聊完了就‘扔’下一个专家,‘抓’另一个专家上车”。沿途,呼伦贝尔的宣传部长是一个非常熟悉当地文化的学者,写过一本讲述内蒙古源头的书。与这位部长的聊天,大量节省了工作室厘清文化源头的时间。在呼包鄂,与一些选择在此地发展的大企业聊天,发现当地市场力量发展强大。“最后,我们把呼包鄂作为内蒙文化产业中心来考量,觉得大企业的选择是重要的。”
一切看似漫不经心,背后都有勤奋功课,到最后,也许就是点睛之笔。回溯丽江深处峡谷间的石鼓寨,那里不仅有满天繁星,和丽江四方街街头一样,那里也有纳西古乐表演、乐器、闲来无事的老人家。“披星戴月腊西女,游手好闲东巴郎”这句古话在丽江古城、丽江深处都适用。在大丽江,到处有闲出来的文化,可以体验纳西风情的区域很广阔。工作室有信心为丽江一再定调——这里是中国的“体验之都”,也是大香格里拉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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